第410章 草原霸主牵人心

    草原上，风声鹤唳。

    普通的牧民，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杀机。

    新一代的草原霸主，要看长生天到底眷顾谁，而这样一场角逐，连牧民也难以幸免，他们必须站队，否则，无论谁一统草原，他们都会沦为奴隶。

    颉利可汗磨刀霍霍，带着数十个突厥牙帐，号称三百万大军，向着草原深处，被靺鞨和室韦霸占的草场席卷而去。

    三百万大军里，有三十万的纯粹军人，他们属于各牙帐，是披甲的勇士，有近百万的突厥青壮，他们是突厥勇士的候选人，一战过后，他们就能有无边的荣誉。

    而接近二百万的老弱妇孺，却是被他们裹挟的牧民，他们驱赶着羊群，携带着辎重，是大军的后勤补给。

    颉利可汗挥鞭指向草原，对着身边的将领说话，“我突厥诺达的疆域，竟然被两个小族霸占，待我恢复草原，一定让突厥再造辉煌！”

    身边的各个将领齐齐点头。

    “有长生天的眷顾，我突厥一定能一统天下！”

    “罪魁祸首还是放火的中原人，统一了草原，我们就南下劫掠！”

    “对，我突厥屡被隋朝欺凌，隋失其鹿，该是我们报仇的时候了，那昏君说我们突厥是他手中的刀，这次之后，我们这把刀，就直接捅死他！”

    颉利可汗摇头笑笑，“那都是后话，以后再说，中原人有话说了，君子报仇，十年不晚，我突厥恢复生机，起码需要两年！”

    四方胡虏，凡有犯者，必亡其国，灭其种，绝其裔！

    石碑还摆在处月，奚族，契丹的旧领地上，现在跑去和隋朝较劲，他还没想过，先各自发展各的，两厢无事就好。

    而同时的草原深处，靺鞨的酋长，室韦的酋长，同样召集了数百万众，战士们数量差不都，两相不同的，就只有老弱妇孺的数量了。

    这是一场席卷整个草原的战斗。

    靺鞨的老酋长声嘶力竭，高声大喊。

    “勇士们，我们都是长生天的子民，却要被突厥人赶到最边缘的地区，每年的放牧说得还要贡献突厥，你们甘心吗，今天，就让我们殊死一战，重新制定草原的规则！”

    挥着弯刀跑了一圈，声音在草原上空回荡。

    “长生天在上，会保佑我们一战雪耻，杀光突厥人，突厥的财富都属于我们，南下劫掠中原，在中原牧马，他们毁了我们的马场，我们就毁了他们的庄园！”

    各个将领挥舞弯刀，“长生天万年！”

    老酋长一声爆喝，“出发！”

    两支大军，向一块汇聚，而草原的消息，已经漫天飞，就算水师能挡住大军，也挡不住各方势力，零星的斥候。

    杨谅身在幽州，拳掌相击，看看麾下将领。

    “好，终于要打起来了，我们也准备，无论是谁胜负，直接转移丰州放火，让他们的战斗，彻底成为笑话！”

    一众将士摩拳擦掌，想着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，振奋天下的大事。

    江都城内，虞肃放下了手头的户部事务，紧张的等待情报。

    “老王爷要放火，但是不是应该留着他们，给长安逼进草原更好，无论如何，他们损失惨重，暂时都不是江都的对手，他们不想当刀，也应该让他们接着当刀！”

    想了想，也是一声爆喝，毫无文人雅士的风范。

    “来人，传讯给陛下，草原经此一战，实力大不如前，还可以是我大隋手中的刀，以水师守护江都，以河北道大军要挟，不愿做刀，再放火也不迟！”

    长安城外，杨广也在沙盘前推演。

    好像和虞肃心有灵犀，也在不断思考。

    这场大战，已经席卷了整个草原，无论谁胜谁负，没有三两年时间，草原休想恢复，实力大损。

    这是重新控制草原的最佳时机。

    突厥曾是他的刀，启民可汗就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，专门帮他教训周边不听话的小族，那么以后，无论是室韦，靺鞨，或者突厥获胜，都该依旧做他的刀。

    不做，就毁了这把刀，重新造一把，毕竟他有水师相助，可进可退！

    “沈光，传令杨谅，战事结束，先不急着放火，朕先看看新的草原霸主听不听话，让他把十万大军摆开阵势，等候军令，如有敌犯，自行决断！”

    “末将领命！”

    长安城内，李渊和李建成也在看着地图。

    “我儿，若是突厥胜了，我们有没有机会，再跟他们重新修好，柴绍既然跟那逆子跑了，他的婚约作废，朕还可以再嫁个公主到突厥，以突厥人，牵制江都，摆脱这三面合围之势。”

    李建成沉吟半晌，缓缓摇头。

    “父皇，当年我们起兵，是情非得已，借用了突厥，事后为了此事，造成了多少麻烦，对他们，还是敬而远之好，他们只会比现在的关陇贵族，更凶，更狠！”

    远在巴蜀的萧铣，同样看着地图。

    “文本，你说突厥人若是胜了，会不会大军直接南下，威压江都，或者长安，给我们东山再起的机会，就算暂时夺不回江陵，也该在巴蜀站稳脚跟才是！”

    岑文本认真思量，半晌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“陛下，就算是突厥人胜了，也会是惨胜，他们绝不敢过河，而且现在江都封锁黄河，他们就算是过河，也只能从丰州一带，威压薛举，我们还是要在这里，专心对付关陇贵族的余孽！”

    陇西的薛举和其余人一样，看着地图，推演战局。

    “先生，这场草原大战，室韦和靺鞨的机会不大，他们在草原深处，没有战略纵深，一旦被奇兵断了他们辎重，随意砍杀一番，让牛羊四处乱跑，不用两天，他们必然大败！”

    褚遂良看了看，“陛下所言极是，不出意外，结果已经注定，关键是，我们怎么能从中取利，这陇西之地，百战之地，是非之争，实非良地，纵观天下宝地，江都，山海关，巴蜀，灵武，战事结束，我们还要看看灵武有没有机会！”

    薛举叹口气，“草原的大战结束，就是我们的大战开始了！”

    而霸占西凉的李二，身边人才济济。

    李孝恭，房玄龄，杜如晦，尉迟敬德，柴绍，温彦博，李靖，张亮。

    李孝恭点指地图，“战事结束，突厥有心渡河劫掠恢复损失，就只有丰州一地，攻打长安并不可取，不利于颉利可汗树立威望，倒是陇西，是他们最佳选择。”

    看看李二，“殿下，我们得抢先下手了，拿下陇西，把他们堵在河边！”

    柴绍不温不火开口，“天下财富，以江都为最，他们便不会劫掠江都吗！”

    李孝恭摇摇头，“这场大战，就是江都一手挑起的，他们却只敢在草原上自己打，对江都屁都不敢放一个，他们不会劫掠江都。”

    李二想了良久，突然止住众人话语。

    “那不重要，趁现在，水鬼渡河，从蒲津关和长安联系，约好时间，一起对薛举下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