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6章 李建成暗箭
长安城外，骑射大赛以天子神射结束。 士卒们感受着不可思议的箭术。 为将者，却在纷纷品味，天子的箭，不在弓上，而是你们。 天子的箭，是麾下所有人，那他们为将者，他们的箭，就是麾下士卒。 将令所指，士卒奋勇，摧枯拉朽，将敌军化成齑粉，这才是为将者的箭。 跟长安城外的热闹相比，长安城内，却是一片萧条，而宫中，更是吵成了一团。 李渊，李建成，刘文静，显得势单力薄，虽然李君羡在外，周围依旧是李君羡的亲信戍守宫墙，但依旧难掩饰下面各个关陇大佬的阵阵杀气。 独孤怀恩，元戎，李季，宇文满弓，韩建功，侯莫陈思，赵富义，剩余的关陇七大家家主，全都已经到齐。 行宫外私兵林立，人数不知是禁卫军的多少倍，那就是他们的底气。 “李渊，拖拉总不是办法，长安破局，只在西线，你到底什么时候出兵，对付薛举，收复陇西！” 李季唾沫横飞，大声喝问，丝毫没有君臣之礼。 李渊还没来得及说话，韩建功已经开口。 “李渊，这次可别想着诱骗我等出兵，无论如何，朝廷大军必须是主力，萧关是李神符丢的，你们李家的废物，你总要自己收拾烂摊子。” 李渊涨红了脸，李建成匆忙开口。 “韩相国，口下留情，这几日，我等也在商议，如何收取萧关，此事还需从长计议，也需各位的鼎力相助，只要大家……” “你闭嘴吧！”赵富义开口呵斥。 “我们问的是李渊，还轮不到你个小辈插嘴，谁不知道你狼子野心，就是你，策划了仙人关惨案，封锁散关，让贺若家灭族，我们关陇贵族同气连枝，连那昏君还知道给各家留口气息，我看你要是继位，我等得挨个被你玩死！” 李建成哑口无言。 侯莫陈思想了想开口。 “李渊，你这长子确实不行，为人不厚道，我看你三子李玄霸不错，武艺高强，为人厚道，不若立他为太子吧，你这个年纪，也该好好颐养天年了，朝廷交给我等就好。” 李渊险些没一口气气死过去，他三子武艺高强，为人厚道，能当太子？ 他这个年纪，要去颐养天年，当太上皇？ 这群饿狼，分明是想将他也赶出朝廷，把他三子李玄霸当猴耍，接着他陇西李氏的名义，大肆征兵，将他李氏的私兵，府兵消耗一空，将他李氏的名誉，信誉用光，再甩手换一个皇帝！ 看刘文静要开口，李渊当下一急，匆忙将他挡在身后。 他长子多说几句，只会被呵斥，还不至于出什么事情，但是刘文静要是开口辩驳，这群人就敢当庭杀人。 在关陇贵族的眼中，他是狗，刘文静，也是他养的狗，杀刘文静，不会有任何犹豫。 他能用的人不多了，对他忠诚的，就只有长子李建成，族中李君羡，李君慕兄弟，李神符，和这个刘文静了。 至于四子李元吉，已经成了一个杀人魔王，打发到武关，也是眼不见心不烦。 三子李玄霸，就在后院继续玩石锁吧，发疯了要拜那昏君为师，真是个混账东西。 李渊长长吐出一口气，缓缓开口。 “诸位，兵家无小事，长安可以再募兵二十万，但是也尚需操练，诸位也不想他们，上了战场白白送死吧，那昏君就在城外，其用心险恶，诸位都该知道，威逼朝廷，又有何用？” 独孤怀恩笑了笑，稍微有了些礼节。 “陛下，那昏君的打算，我等自知，就是威逼我等出兵，但这堂堂阳谋，只是来提醒一下，即便他不威逼，你李家掌控天下，就要蜗居长安一地吗，我等关陇贵族，提供这么大的支持，至今不见回报，你让我等，如何跟族人交代！” 李渊点了点头，一脸感激之色。 “谢独孤相国体谅，我李氏立国，自然不会虎头蛇尾，只是巴蜀要道被堵，现在物资和人手都抽调不出来，且等些时日，朝廷募集兵源，或者兵出萧关，打击薛举，找到战略纵深，或者兵出武关，打通巴蜀要道！” 独孤怀恩点点头，没再说话。 心里却是明白，出武关，打通巴蜀要道，根本没戏。 且不说要先过吐谷浑人那一关，还有着长江天堑，正被江都水师把守，就算过了长江天堑，还有仙人关，阳平关，剑门关，这一路打下去，得多少人才够。 不过他已经联系上巴蜀的私兵了，对他来说，情况不那么严重，独孤家起码能自保，零星几人，乔装过关，江都并不管，只是士卒过不去而已。 巴蜀，起码是他们独孤家，安身立命的地方。 一直未说话的宇文满弓开口。 “李渊，你说了这么多，我们都理解，武关的事就别提了，都不是三岁孩童，出萧关，灭薛举，你做个期限吧，这事马虎不得，我们几个家族，不可能憋死在这长安城里。” 李渊知道，这是最后通牒了，默默斟酌着，而一双双眼睛，却全都盯向了他，等着他给出时间。 李建成再次站了出来，声音铿锵有力。 “各位相国，一个月募兵，两个月操练，之后大军出萧关，夺陇西，陇西之地，尽归诸位，这样可好？” 宇文满弓深深看他一眼，“李建成，话是你说出来的，那三个月，就是你的时间了，你可得好好盘点，可别空负了三个月之期！” 李建成点点头，“宇文相国放心。” 众人互相看看，纷纷说了一声三个月，各自离去。 皇宫之中，压力骤减，李渊一脸颓丧，看看李建成，“我儿，你还是走吧，出萧关，到我陇西密地，没人关注到你，我陇西李氏，不能就这么灭了！” 李建成摇了摇头，“我不会走，宇文满弓要杀我，我就先让他宇文家族灭亡。” 李渊愣了愣，“你想怎么办，说来听听，且不可有一丝大意！” 李建成想了想，看看刘文静。 “手书一封，给宇文士及，告诉他南阳公主在陇西出家为尼，随意编个地点就好，同样告诉杨广，看看昏君，会有什么反应！” 李渊愣了愣，“那南阳公主，真在陇西？” 李建成苦笑一下。 “儿臣也不知，但宇文士及，与南阳公主感情交好，对南阳公主极其亲子思念成狂，他又是宇文述亲子，论地位，比宇文满弓强的多，只是之前不喜招摇罢了，父皇放心吧！” 李渊明白了！ 他这个儿子，已经跟宇文家拼上了，宇文士及知道南阳公主下落，必然兵出散关，召集宇文家族私兵，拼了命也会杀到薛举部。 要么宇文家族灭亡，要么发现情报是假，一封鹰信，长安城内，就会有人报复。 但事已至此，也只能是这样选择，总不能眼见长子，被宇文满弓逼死。 刘文静已经将信写好，连续两份，一模一样，都是南阳公主的下落。 “此事，就由我来办吧，看看宇文士及和那昏君，对南阳公主，作何打算！”